葉衣

哈利是被陽光驚醒的。

剛開始，哈利還有些迷糊，他眨眨眼，才認出自己躺在石內卜的床上，再眨眨眼，才發現總是緊閉的窗簾被拉開了，外面的陽光撒了進來，讓總是黑暗的室內透出久違的溫暖，然後，哈利感覺自己的眼睛酸澀，才想起昨晚的事情，連忙用手掌輕拍被面，試圖把印在上面的水漬抹掉。

「哈利，早安。」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哈利一大跳，他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才發現床邊坐了一個白鬍子老人，正笑呵呵地看著他。

「校長，你怎麼會在這裡，教授呢？」

「如果你說的是賽佛勒斯的話，他人在客廳。」

「那就好。」哈利鬆了一口氣，對鄧不利多苦笑：「我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這裡是他家，他不會不回來的。」鄧不利多半月形的眼鏡襯著陽光微微發亮，聲音帶著調侃的笑意：「現在，我想知道昨晚你做了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情，讓我的魔藥學教授硬要在就寢時間幻影到我家門口，梅林的鬍子，要不是知道賽佛勒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成為惡作劇的目標。」

哈利有些心虛：「我……我昨晚跟他告白。」

「哈利阿！」鄧不利多的聲音摻雜驚訝，還有更多哈利讀不出的情緒。

「我知道這樣很愚蠢，賽佛勒斯絕對不可能接受我。」哈利整個肩膀垮了下來，整顆頭埋在膝蓋中間，顯得非常沮喪：「這真的是最糟糕的告白。」

「哈利，我必須讚嘆你驚人的勇氣。」哈利感覺旁邊的床陷落，然後是一個巨大的黑影，接下來是一雙大手按住自己的肩膀，源源不絕的暖意就這樣從那雙手傳進哈利的心裡，他抬起頭，剛好看到鄧不利多正慈祥地對自己微笑。

「校長，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賽佛勒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經過昨晚，他絕對不會再理我。也許這整件事情都是一個錯誤，賽佛勒斯怎麼可能像愛媽媽一樣的愛我，我真是個白痴，正常的男子怎麼會用情人的方式去愛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而我竟然還對這件事抱持希望。」

「哈利，不要這麼沮喪，誠實表達自己的感情並沒有錯。」

哈利感覺自己的頭頂被溫柔撫摸，他極力忍住在眼眶打轉的酸意，低下頭，不願意讓一向關心自己的長者看到現在的表情：「校長，我想放棄賽佛勒斯。」

「為什麼，你一直是這麼努力到現在。」

「但是昨晚賽佛勒斯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有說。他讓我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我。」

「哈利。」鄧不利多幾乎要嘆息了。

哈利不管鄧不利多，自顧自的說下去：「反正我一開始回來的目的，就是希望他可以幸福。現在佛地魔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任何危及他生命的事情，賽佛勒斯可以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就算那個幸福……不是我……也沒有關係。」

「哈利，抬起頭來看著我。」

哈利依言抬起頭，試圖微笑：「校長對不起，辜負你的期望，我真是太沒用了。」

「哈利，你覺得自己沒有希望，所以想要放棄。」

「嗯。」

「但昨天賽佛勒斯的反應讓我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昨晚賽佛勒斯幻影到我的門口，硬是敲門把我吵醒，然後是無止盡的……言語。」鄧不利多斟酌用詞，哈利則苦笑了一下。

「哈利，我應該感謝你，我從來沒有看過賽佛勒斯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鄧不利多講得有點俏皮，但哈利笑不出來。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鄧不利多的態度轉為嚴肅：「賽佛勒斯從頭到尾沒有想過要把你趕出他的生活，非但如此，我認為他關心你這件事不會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改變。」

「校長，這是真的嗎？」

鄧不利多的話讓哈利燃起一線希望。

「這是當然的。」鄧不利多長長的白鬍子掩不住爽朗的笑意。

「所以校長也覺得有一天我可以取代媽媽在教授心中的地位？」

「莉莉確實是賽佛勒斯的心結。」鄧不利多收起笑意，憐愛地摸摸哈利凌亂的頭髮，彷彿哈利還是那個小男孩：「一直以來，賽佛勒斯都背負著害死莉莉的罪惡感活著，我不能違背事實告訴你這一切都會消失。」

「果然還是不行！」哈利沮喪地低下頭。

「雖然不會消失，但一切都會過去。」鄧不利多俏皮地對哈利眨了眨眼：「畢竟佛地魔已經死了，賽佛勒斯也該開始學著為自己而活。」

「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哈利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事實上，我認為你在賽佛勒斯心中的地位遠比你想像的還要重要。」鄧不利多彎下身，對著哈利溫暖地微笑。

看著鄧不利多的笑容，哈利感覺胸中燃起一股勇氣，他一口氣跳起來，準備衝去客廳找石內卜，卻在打開的瞬間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嚇住。

「教授……」哈利所有的勇氣在看到石內卜鐵青的臉，忽然就像消了氣的氣球，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利‧波特。」

「是！」

石內卜的聲音比鋼鐵還硬，讓哈利下意識的挺起胸膛。

「你說愛我？」

「是。」

「想要給我幸福？」

「是，我想給你永遠的幸福。」

「答應永遠聽我的話。」

「只要不會傷害你，我願意聽你的話。」

 「不是你一時的腦充血？」

「絕對不是。」

石內卜不言，眼睛略過哈利，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哈利身後的鄧不利多，鄧不利多笑臉盈盈，看不出端倪。突然，石內卜深吸一口氣，像是要趕赴刑場的戰士。

「我願意。」

「什麼？」哈利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去實現你那個愚蠢的諾言。」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成為戀人關係？」哈利簡直不敢相信，連講話都開始結巴。

「哈利波特，你的舌頭被貓咬掉了嗎？」石內卜原本就顯單薄的嘴唇被用力地抿成一條線。

「賽佛勒斯。」鄧不利多的聲音適時差進來，和藹地說：「我想哈利只是太興奮了，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

鄧不利多的話讓哈利點頭如搗蒜，卻讓賽佛勒斯的臉色更為陰沉，甚至可以說是氣急敗壞。

「我答應和你成為戀人關係。」原本應該甜蜜的誓言從石內卜的齒縫中硬擠出來：「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跟我立下一個不破誓。」

「不破誓？」

「避免你的愚蠢最後毀了我的人生。」石內卜不懷好意地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但我不需要讓一個對我懷有企圖的學生繼續住在我家，從今天開始，你就和鄧不利多回去。」

「我願意！」像是怕石內卜反悔一般，哈利馬上應諾。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石內卜聽到哈利答應，臉色更加陰沉了，他抬頭看了鄧不利多一眼，一言不發。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想，就由我來下咒吧！」鄧不利多笑臉盈盈，執起魔杖，站在兩人中間：「現在可以開始了。」

「現在跟著我念。」石內卜的聲音柔滑如緞，此時卻如冰冷的蛇纏繞，不知為什麼，讓哈利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你，哈利波特，願意無條件聽從賽佛勒斯，石內卜的命令。」

「我願意無條件聽從賽佛勒斯，石內卜的命令。」

「你保證絕對不傷及人命，除非我的命令。」

「傷及人命？」哈利被這個誓言蒙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了石內卜一眼，又看了鄧不利多一眼。

「你可以不答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我答應，我保證絕對不傷及人命，除非賽佛勒斯的命令。」

「你保證絕對不觸碰黑魔法，除非我的命令。」

「我保證絕對不觸碰黑魔法，除非賽佛勒斯的命令。」

聽到哈利的誓言，石內卜的臉色更為陰沉：「愚蠢的東西。」

「賽佛勒斯，別這樣，你應該為了這個孩子的忠貞感動。」鄧不利多依舊和藹：「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要完成不破誓了。」

「等等。」石內卜突然出聲。

「怎麼了？」出聲的是鄧不利多。

「我還有一個誓言。」石內卜不理鄧不利多，雙眼直盯著哈利波特：「我賽佛勒斯‧石內卜，在愛情上永遠效忠哈利波特，至死不渝。」

「教授！」

「賽佛勒斯！」

石內卜的誓言宛如一顆震撼彈，只是哈利是驚喜，鄧不利多則聽不出情緒。而石內卜完全不理現場兩人的情緒，只是催促著鄧不利多：「快，把不破誓完成吧！」

「好。」鄧不利多的語氣讓哈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鄧不利多依舊和藹，看不出情緒。他輕揮魔杖，完美的不破誓纏成紅線沒入兩人手腕，紅光消失後，鄧不利多拍拍哈利波特的肩膀：「恭喜你，哈利。」

「謝謝你，校長。」

「那我就不打擾囉！」鄧不利多裝模作樣的摸摸著白鬍子，對哈利意有所指地眨眼：「霍格華茲還有很多事要忙。」

※　　　　　　　　※　　　　　　　　※　　　　　　　　※　　　　　　　　※

這個轉變太快，快到讓哈利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相信，他不知道為什麼石內卜會突然點頭，想了半天，最後歸因石內卜終於被自己的誠意感動，以及鄧不利多的大力幫忙，而現在，石內卜對自己幾乎是有求必應，就像現在，當哈利端著叮可做的早餐硬要坐到石內卜旁邊時，石內卜一聲不吭。

「賽佛勒斯……」哈利擅自改了稱謂，小心翼翼地看著石內卜的反應。

「嗯。」

「呃，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可以出去走走嗎？就是……我們從來沒有兩個人一起出去玩……」哈利打死都不敢說出約會兩個字。

石內卜慢條斯理的插起培根送入口中，一言不發，短短的幾秒，卻讓哈利感覺宛如幾世紀那麼長。最後，石內卜終於吃飽，優雅地拿起餐巾紙擦嘴，並露出諷刺的假笑：「這種類似遛狗的行為完全浪費我的時間，不過，基於快要開學，而你那比山怪還蠢的腦袋想必完全忘記，所以我還是必須盯著你，免得你敗壞史萊哲林的名聲。」

「所以你願意陪我出門！」哈利大聲歡呼，開心地抱住賽佛勒斯，趁機在賽佛勒斯的臉頰上啄了一下，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瞬間完成。

「哈利你……」

「我去換衣服。」

哈利飛也似的從賽佛勒斯身上滑了下來衝進房間，眼角餘光瞄到賽佛勒斯氣急敗壞的臉，快速把房門關上，倚著門板拼命喘氣，耳朵貼著門板拼命喘氣，深怕下一秒賽佛勒斯就會衝進房間宣布勞動服務。

但神奇的是，什麼都沒發生，門板靜悄悄，沒有突然變成一隻大蛇咬掉哈利的嘴巴，也沒有噴著毒液的教授衝進來喊假期取消。哈利屏息等了好久，確定沒事，才終於鬆了口氣，而在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忍不住泛起歡喜。

※　　　　　　　　※　　　　　　　　※　　　　　　　　※　　　　　　　　※

斜角巷依舊熱鬧，只是那個熱鬧在靠近石內卜時會自動避開。當石內卜進入華麗與污痕時，所有的學生幾乎是同一時間讓出一條路，讓哈利買書的行為毫無阻礙。當採買的動作終於完畢，哈利鼓起勇氣牽住石內卜的左手，明顯感覺石內卜僵了一下，卻沒有把哈利甩開。

「賽佛勒斯，時間還很早，我們去三根掃帚喝一杯再回去好不好。」

就在哈利以為不會有回應時，卻聽到石內卜一聲幾乎聽不見的答應。

三根掃帚依舊人來人往，哈利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隱密且相對安靜，哈利餓壞了，點了一份午餐，而石內卜只點了一杯白蘭地。哈利在大吃大嚼的同時，石內卜僅僅只是抿著唇，安靜地看著哈利。

「賽佛勒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偉大的救世主連安靜吃飯的能力都沒有？」石內卜捲起笑：「但看在這杯白蘭地的份上，我容許你這種會把菜渣噴到我身上的行為。」

「你說願意和我成為戀人關係，是真的嗎？」

「哈利，雖然我已經對你的腦容量不抱希望，但你總是能夠為我帶來驚喜。」石內卜露出譏諷的笑容；「如果你願意花時間在學習上就應該知道，不破誓的承諾是絕對的。」

「賽佛勒斯，為什麼你願意答應成為我的戀人。」

「哈利，你的愚蠢真是讓我嘆為觀止，難道你在訂立不破誓之前，都沒有好好用你的腦袋思考哪怕只有一點點。」

「我只是把握機會。」哈利的笑容有點狡獪：「偉大的賽佛勒斯‧石內卜願意成為一個十一歲孩子的戀人，這個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但我也知道，這不像你會做的決定。我不會放棄不破誓，但我也想弄清楚，為什麼？」

三根掃帚人來人往，到處充斥著歡樂的笑聲，然而石內卜與哈利之間，卻宛如寒冰一般的靜默，靜默地讓人幾乎窒息。哈利深呼吸，握著水杯的手有幾不可見泛白，不可否認他害怕答案會讓他再度陷入失望，但他是葛來分多，逃避不是他的專長，今天他一定要得到賽佛勒斯的答案。

石內卜靜默，靜默的非常久，好一段時間，兩人之間只聽到杯子碰撞的聲音。但哈利不退縮，心急但不催促，等待著。

「也許是因為，黑魔王已經死了」

許久，哈利才聽到石內卜的回應，他的聲音依舊冷漠，沒有情緒。

「也或許是因為，你的聖誕節禮物。」聽到禮物，哈利心中一緊，下意識馬上想到媽媽在照片中燦爛的笑容，臉色就垮了下來。

「但我想最重要的是……」石內卜慢條斯理的放下白蘭地，端詳著哈利的表情，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因為你是哈利波特。」

「阿？」哈利傻了，完全不懂什麼意思。

「哈利，與愚蠢的葛萊芬多不同，卓越的觀察力是史萊哲林的優點，你從入學到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我很清楚。」

「所以……」

「我欣賞你的努力。如果你真的如此執著，那麼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石內卜微笑，無視哈利臉上的光芒：「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願意答應不破誓。」

哈利臉上的笑容加大，幾乎可以算得上光彩耀眼：「賽佛勒斯，這就是感動你的愚蠢，不是嗎？」

石內卜從鼻孔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

※　　　　　　　　※　　　　　　　　※　　　　　　　　※　　　　　　　　※

很快的，霍格華茲開學了，在吵鬧的學生與榮恩妙麗的歡迎下，哈利又回到了史萊哲林。只是馬份依舊維持他剛開始見面的高傲態度，並且再也不跟哈利說話了。

哈利知道這隻小蛇在想什麼，但他現在處於人生最快樂的時期—教授不再拒自己於千里之外；黑魔王已經死了，鄧不利多答應會處理其他分靈體，要他專心享受戀愛生活；妙麗與榮恩與自己感情和睦，更重要的是天狼星成為霍格華茲的球隊教練，而路平成為自己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閒來無事晃去教師休息室，都會得到熱烈歡迎。哈利唯一要煩惱的，就是早已爛熟的魔法功課，再來就是挖空心思討教授歡欣，這樣的生活讓哈利歡欣愜意，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馬份的心情。哈利樂觀的認為馬份只是一時面子拉不下來，而且十一歲的孩子心性不定，很快地馬份就會把注意力從自己身上離開，到時現在的冷淡都只會成為年少輕狂的情緒。

「哈利？」石內卜手上端著蜂蜜啤酒，眼神炯炯有神地看著順理成章窩在自己床上的小男孩，像在詢問。

「沒事。」哈利才不想告訴對方自己在腦袋裡的想法，誰不知道教授對馬份是偏心到不能再偏心：「我只是吃太飽，好想睡。」

哈利伸了一個懶腰，順勢窩進石內卜的棉被中，半瞇著眼，逃避石內卜的眼光。

「哼。」石內卜放下蜂蜜啤酒站到床前，像抓小貓一樣把捲進棉被裡的哈利拎起來：「哈利，偉大的救世主稱號讓你蠢到自以為可以無視校規半夜在外面閒晃嗎？」

「賽佛勒斯，我沒有在外面閒晃，我是在學院導師的辦公室裡。」

哈利在半空中晃來晃去，乾脆順勢抱緊石內卜，甚至整個頭埋進石內卜的胸膛，深吸一口氣，讓對方的藥香充斥整個鼻腔，他滿足的蹭了兩下，直接閉上眼睛不動了。

「哈利，滾回你自己的寢室。」

「不要。」感覺到努力想把自己提起來的拉力，哈利抱得更緊：「反正你就是我的學院導師，只要你說可以就不算違規。」

「哈利……」

就在石內卜準備發飆的同時，敲門聲響了，石內卜眼神一冷，硬是把哈利從身上拔起來丟上床，旋風一般的打開門。門外是抿著嘴的麥教授。

「麥教授，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馬份告訴我哈利過了門禁時間還沒有回房，希望我能協助尋找違規的學生。」

「他為什麼在你這！

石內卜還來不及回答麥教授的問題，一個男孩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石內卜才發現躲在麥教授身後的馬份，他的眼睛盯著已經整個人捲進棉被裡只剩下一顆頭，半瞇著眼表情很舒服表情的哈利，咬牙切齒的詢問石內卜，殺氣騰騰就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

「對師長不敬，史萊哲林扣五分，馬份，注意你的態度。」石內卜皺眉厲聲阻止，隨即不再管馬份，他抬起頭，用一種高傲的態度跟回答麥教授：「今晚哈利不會回寢室，我留他下來課後輔導。」

麥教授的目光在哈利、石內卜與馬份三人臉上逡巡，最後點點頭：「既然如此，馬份就由我負責帶回去，就不打擾了。」

麥教授和馬份離開後，哈利的頭才從棉被裡探出來，對著站在門前的背影笑得像是一隻偷到腥的小貓：「賽佛勒斯，這下你不能趕我回去了，我親耳聽到你跟麥教授說今晚你要留我下來。」

背對的身影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已經直直盯著門外逐漸離開的身影，躺在床上的哈利依稀看到馬份最後要離開以前，回頭瞪了自己一眼。

突然壓迫的氣氛讓哈利有些不安，他裹著被子，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只見石內卜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回頭瞪著哈利，面無表情。

「賽佛勒斯？」

「你從今天開始睡地窖。」

「你是說真的嗎？」哈利驚喜，不敢相信前幾分鐘還拒絕自己的教授忽然轉性。

「還有，以後離馬份遠一點。」

「馬份？為什麼？」

石內卜露出譏諷的笑容：「憑你那愚蠢如山怪的腦袋和稀薄到污辱史萊哲林的觀察力不需要知道理由，只需要遵守我的規定，還是你那號稱要感動我的愛只有這點程度。」石內卜忽然一頓，假裝恍然大悟的表情：「應該說原本就是如此。」

「賽佛勒斯，你不需要激我。我對你的愛沒有這麼脆弱，就算你不告訴我原因，我也會照著做。」哈利抱住棉被半真半假地抱怨：「還有你可不可以看我很認真想讓你感動的份上，稍微對我溫柔一點。」

哈利的問話換來石內卜一聲冷哼，事實上哈利也沒有期望石內卜有正面的回應，所以當石內卜一臉闇黑的把門關上，再一臉闇黑的坐在床邊時，哈利簡直要嚇傻了。

「賽佛勒斯，我可以解釋這是你的溫柔嗎？」

「閉嘴！」

哈利快手快腳，馬上抱住明顯被自己的那襲話氣炸的教授，頓時教授身上的藥香充滿哈利，哈利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再滿足吐出，最後忍不住在石內卜的胸口磨蹭，並感覺到石內卜身體明顯一僵，卻沒有推開他。

「賽佛勒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要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哈利逕自爬進石內卜的懷裡，並且自動調整成最舒服的位子，眼睛瞇起像一隻偷懶的貓：「馬份早就不理我了，你都沒看到他在寢室裡對我的態度。」

「所以你覺得我的要求是多慮而過分？」石內卜的眼睛瞇起。

「當然不是。」哈利本能嗅到危險的氣息，臉色不變但話語馬上轉彎：「謹慎一點是好事，而且我也非常樂意每晚跟你分享床被。」

石內卜露出譏諷的假笑：「哈利波特，我不介意讓你睡門口。」

哈利聞言抱得更緊，露出無辜又可憐的表情：「賽佛勒斯，你知道走廊很冷又有風，完全不適合一個從小睡碗櫥又還沒成年的孩子。」

石內卜直盯哈利的眼睛，最後粗魯地把哈利從自己懷裡拔出來塞進被子裡：「既然是還沒有成年的孩子，就應該要好好的窩在被窩裡而不是賴在我懷裡。」

哈利在被子裡窩好，露出半顆頭與期盼的眼神：「賽佛勒斯，既然是未成年的孩子，那麼想要一點床邊故事應該不過份吧！」

哈利的要求換來石內卜一聲吶喀嘶，瞬間室內全暗，哈利只隱約感覺到石內卜高大的身影離開床邊，接著感覺身邊的床一沉，石內卜高大的身影躺在哈利的身邊，雖然是僵硬不動，但對哈利而言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他小心翼翼地抱住石內卜，並在濃濃的藥香中沉入夢鄉。